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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人在这个世界上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呢?
这个问题不知怎的,总是萦绕在我心间,挥之不去。也许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但是人总是要思考一些看似与自己无关的大事,这是人的优点也是弊病。总要思考些问题的, 我们不是一块块的移动硬盘,只会储存。
我们每天忙东忙西,把时间都用得相当充实。我们能够在电脑前坐几个小时,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看看书,品品茶。我们像一个又一个的机械,每天按着固定都轨道运转,加工生产着一件又一件的产品。
我们似乎活得十分伟大,却前所未有地渺小;我们似乎前无古人,但是却越来越累;我们似乎主宰世界, 却是左支右绌。
我们活得太累了。
生命本应该是轻盈的,我们为什 么要让他套上枷锁,让他步履蹒跚呢?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努力使自己扮演着这个世界的主宰,我们深信莎士比亚的那句:〝人是万物之灵长,宇宙之精华。〞我们认为自己高贵无比,所以我们伐了满山的树木,所以我们贪婪地采着矿,所以我们把很多动物逼上灭绝之路。唉,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本事去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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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万古无情绿’,正如魏源所写的这句诗,水本来是绿色的,千年前是,万年前是,亿年前是,从来没有改变过,就算沧海桑田、光阴转瞬也都没有改变。如今真是一场巨变, 人可以上天入海了,声音可以传至万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可是水也变成了黑色。是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是利万物的,是近于道的存在,是永恒的存在。可是如今, 水也载不动这些黑色了。
我不想写什么数据来让诸君信服, 因为这些东西是可以看到,感受到的。我们喜爱着水,喜爱着它滋养人类的 伟大以及它那让人洗尽尘垢的圣洁。 屈原为什么要选择自沉汨罗呢?我想这就是答案吧。有时候想,如果屈原来到现代的话,估计是不会选择跳水的,毕竟死在一个臭水沟中是一件极为辱没名声的事。这就如同以前在河中洗澡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但在今天,我是不信哪位仁兄会脱掉衣服跳到那臭水沟中去洗澡。君子见大水必观焉。今天的水我是不忍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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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一直想找寻古人描绘的那些极美的景物,可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突然十分羡慕他们,才子诗人可以在阳春三月在开满梅花的河边吟诗作赋、把酒高歌,就连农夫劳作也有这么多美丽的景色作伴,真是羡煞我辈。
有人说古人如果来到今天估计马上中毒身亡。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但也足以看出现代的空气是多么差, 我们每天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呼吸着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硫等气体过活的。
我们大概是不能像古人那样了, 我们没有那种闲淡,没有那种轻盈,没有那种世界。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我不禁一直在想。我想……
我们的生命太过沉重,重得时间承受不住,重得这个世界承受不住。我们的生命本来是可以很轻盈的,可以轻盈得像一粒尘埃,虽然小,却滋养着这个世界。‚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需要全世界所以生命和非生命去共同营造才能长久,一直是如此,可这个律则如今又被谁打破了呢?
我们自己创造了今天所谓的实况, 创造了今天的城市的冷漠与繁忙,创 造了今天的快节奏与烦恼。我们似乎 忘记了什么?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坐在 午后的时光坐下来看看书、品品茶呢? 难道我们成为主宰就为了这种生活? 我不禁疑惑了。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生命大抵就该如此,零落成泥, 同世界与共休戚。
(被2020年6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轨迹》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