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把你记下

随着云在河里飘过

让停靠在春天的风筝

在黑夜、在白天都可以飞翔

甚至在土地拥有坟墓

你把腐烂的身体

像光一样的燃烧

落在屋子的边缘

长成野草，开成红花

在树枝上长大

让知道你的人走了又寻着回来

还胡乱地建下房子……

 

二

在你未醒之前

向死亡借来一只手

朝阳如红的早晨

你诵读福音书

寻找窗前的死亡

深夜里破碎的繁星

和着回来的马车

都停靠在大山之脚

用晚霞之火锻造

让颅骨修成巨荒巨野

灰烬变成种子，暴雨之后

你将忘记所有，刨荒的锄头

用来埋下希望的种子，假设是我存在着！

 

三

当风筝自由

便从天空飞向宇宙

在银河的河岸抛锚

为羽毛起读福音之书

一亿光年之前

是你像光一样的美

光着脚和马熟睡在彩云之上

在心里看着种子发芽、长叶子

枝头挂满红花

便从这里来，远远地看着你

在银河之畔留下

修建一页圣殿

你做唯一的真神

从孩童长大，从内心成熟

你都是像爱风筝那样爱着羽毛。

 

四

经常是在窗前

是这天空变得模糊

你便匆匆走来

像打开光一样打开灯

窗外，原来的山不见了

从远处而来

在越走，越远

是一股风，是黑色的外面世界

黑夜里越压越低

谁的黎明来了

我寄出过一夜的雨

乱建的房子裂痕斑斑

你把我给腐烂，像光一样燃烧

是深深埋葬，不种上草

不种上花，你要我忘记！

 

五

我是时间里的人停不下来

我在大海之西或许已经腐烂

我不属于光的国度

我愿意成为风筝成为羽毛

那样多美、多好

破碎的巨荒巨野，还需要多少的生命行走

我有个老牛车丢失的远

想过骑上一匹马找回

可是时间久远，老牛车

长上草，开满花，也许就在长大

我天真，像是不腐的躯壳

在天明的时候后悔

就想要燃起一把火

自己不烧尽，我是什么？

 

六

你依旧没有醒来

窗脚斜落的阳光

大山变得模糊不堪

你像是欺骗所有

包括我，风筝，羽毛

我的身躯没有燃烧

我像大山一样的模糊

真的成了一片地坟墓

为你读过福音书啊

银河河岸还有一页圣殿

你不在时间里

种下的花、生长的树……

把巨荒巨野装饰

一块墓碑，无数墓碑

你让知道的人走了又寻着回来

我有一封信，想要寄给你的背叛。

 

（发表于《简阳文艺》2016 年 12 月第二十四期，后被2018年5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林中笛》收录）